况且，这纯族的官员加入了之后，虽然是说话的分量没有他们游牧贵族官员说话的分量重，但到底，还是让他们的权势，受到了一点儿的损失。
这就好比，一大锅的饭，原本，是只有游牧贵族他们自己吃的。
但是后来，突然来了一帮纯族之人，蹭过来吃了些许。
虽然后来到了中原之后，这锅大了，里面的饭也多了，但对于从他们嘴巴边上抢东西吃的纯族之人，游牧贵族他们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。
只不过呢，纯族官员，到底是在朝堂上确实有用，游牧贵族官员赶他们不得。
百年来过去，在朝廷当中，依旧是有一些家族，对那纯族官员，百般看不过眼。
亦赫家的人，从纯族官员的手中，抢走了一些官职，换上了他自己的人，其他的家族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。
觉得关他们屁事。
亦赫家的人也确实是有心，他们的目标，虽然是成为超越朝中其他的贵族，与铁木家族并肩的存在。
但是如今，京师里面其他的家族，除了舒尔都氏，亦赫家的人一个也没有动。
而若是舒尔都氏的人，对亦赫家的人怀恨在心，想着，如今那赵端既然已经没有了掌控平洲的希望。
那他们也不能让那亦赫家的人这样白白捡了一个便宜。
他亦赫家的人眼馋平洲那碗粥，那么，他舒尔都氏反正也吃不上的话，不如在里面甩一坨屎……
……他亦赫家的人，别想着啥也不做地就吃上那碗粥！
贺临渊这样说也不无道理。
所以阿尔布谷才会点了点头，对贺临渊说道：“唔，很有可能啊。
你再说说。”
贺临渊便接着说道：“至于其他的游牧贵族，属下暂时还找不到他们对乞颜家动手的原因。
虽然说其他的那五个游牧贵族当中，赤乌家的人和乞颜家的人向来不对付。
但平洲的赤乌家与京师本家的关系好，而乞颜家不过是他们京师本家一个微不起眼的分支。
要让赤乌家的人，去灭乞颜家的门，属下始终觉得，赤乌家有点儿亏。”
——如果是赤乌家的人被灭了门，说不定贺临渊还会相信，这是乞颜家的人干的。
因为，让一块石头，去毁了一块玉，谁都觉得能够接受。
但如果是让一块玉，去毁掉一块石头，那么，对于这样的行为，大家都会怀疑那个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。
虽然说，在平洲的赤乌家与乞颜家，他们价值，说他们一个是玉，一个是石头，是有一些夸张。
但是很显然，赤乌家的地位，是要比乞颜家的地位高出一些的。
让赤乌家的人，去灭了乞颜家满门，从而，引起乞颜家对他们的报复，是一件很亏的事情。
所以，即使是赤乌家的人，与乞颜家的人，向来不对付，然而，贺临渊却并不觉得，乞颜家的事情，是赤乌家的人干的。
阿尔布谷听了，将目光投向了贺临渊，一副看透了世事的样子，笑道：“临渊啊，你还把咱们家给忘了。
这件事情，最终的受益者，便是我们。
要让那平洲的赤乌家，去对付乞颜家，确实是有一些亏。
但若是还加上一个我们呢？
到时候他们赤乌家的杀了人，贼喊捉贼地把矛头指向我们——
你觉得乞颜家的人，是去对付跟他们相互争斗了百年、却还是没有从他们手上得到太多甜头的赤乌家……还是借着这次机会，从我们这个最近在皇帝那儿，讨得了颇多好处的亦赫家呢？”
贺临渊的眼睛猛地一缩。
他有些吃惊道：“公子，你的意思是说……”
阿尔布谷继续笑着，不过却是把目光从贺临渊的身上移开了，看向了窗外的树：“你不是也说了，那平洲的乞颜家，不过是他们京师本家一个不起眼的旁支。
既然是一个不起眼的旁支，被人杀了也就被人杀了。
谈不上什么仇与怨。
能借着他们，获取最大的利益，才是真……”
阿尔布谷说着，顿了顿，才继续说道：“况且，到时候，去到平洲担任知府的，也是我们的人，我们能不给他们伸张正义，洗刷冤屈？”
只不过他这最后的话，声音有些低，倒是有些像是自言自语，说得不甚明白。
贺临渊掐尖了耳朵，也是没有听清楚。
他不由得凑近了过去，想听得更加清楚一些。
然而这时候，阿尔布谷却已经说完了。
他忽然觉得，他的眼睛旁边，好像闪过了一个黑影。
阿尔布谷偏过头一看，便看到了一张放大的长得还挺好看的脸……
啊，当然了，重点不是好看……而是，陡然放大……
阿尔布谷吃了很大一惊，一时吃惊之下，阿尔布谷也忘了要做出啥反应，只睁大了眼睛，呆愣愣道：“你干嘛……”
莫不是这厮觊觎他的美貌……
这想法也只是在阿尔布谷的心里面随便想想，他并没有当真。
而贺临渊也确实是没有这样的想法。
他听了阿尔布谷的问话之后，便回答道：“哦，我过来听听公子你刚刚说的是什么。”
虽然是回答了阿尔布谷的问题，可是贺临渊并没有要远离阿尔布谷一些的意识。
阿尔布谷把贺临渊推开，才道：“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。”
言下之意便是，贺临渊没有听清楚，那便算了。
——对于其他的人，或许阿尔布谷还真要怀疑人家是在垂涎他的美貌。
但贺临渊长得也不差，而且从来都没有因为他阿尔布谷俊美的外表，露出什么惊为天人，没有见过世面的表情。
因此，纵然是这一次，贺临渊反应慢了点儿，阿尔布谷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只是他不喜欢他人与自己靠得太近，因而，便推开了他。
贺临渊听了阿尔布谷的话，也没有什么多的想法，只是“哦”了一声，回到了他们之前的话题：“若是如此的话，公子不是必须要找到乞颜家灭门案的真凶吗？”
阿尔布谷点了一下头，道：“唔，是啊。”
贺临渊皱了皱眉头，道：“可是如今，完颜大人已经启程回京了。
临尧城那边，公子你要不要再派其他人过去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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