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孔文眼睛瞪的老大。
满眼都是错愕。
“红，红星轧钢厂采购部主任？而且还是高级干部？”
王孔文感觉这个世界很魔幻。
曹卫东现在才多大？
也就是三四十岁，正值青壮年吧。
那在十几年前，风暴刚起的时候，他也就是二十多岁出头的小年轻吧？
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成就？
要知道在国有企业里，也是要论资排辈的。
而且那个时候可是六十年代。
那时候的红星轧钢厂可是四九城有名的万人大厂，富裕的很，可不是现在这种落魄的厂子可比的。
当时的采购部主任，主管万多人的后勤调动工作，这得是多肥的美差？
能爬到那种位置，怎么也得是厂长亲信，并且在厂里还要极具威望才行。
要是一般人，根本就坐不稳的。
而且高级干部......
见鬼了，那可是工资一百以上的大牛。
六七十年代，国家才有多少这样的干部？
区区一个小年轻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成就？
他觉得对方在吹牛。
曹卫东摆了摆手，语气和善的说道。
“同志，你别听爱国乱说，我当时也就是17级干部而已，距离高级干部还差了一些。”
王孔文松了口气，然后轻松的点了点头。
“哦，原来不是高级干部，我就说嘛。”
“来来来，咱们吃菜，喝酒，为了迎接你，我可是点了只烤鸭，这可是招牌菜，平时我都舍不得吃呢。”
他热情的招呼。
两人扭头看向桌面。
桌上的烤鸭片的薄如蝉翼，外酥里嫩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。
旁边还配着面酱及各种菜码。
再旁边一点，是盐酥鸭架和鸭血粉丝汤。
曹卫东拿起筷子。
“等等！”
王孔文反应过来。
他猛地扭头，盯住曹卫东。
“你你你你你你！！！”
他手指着曹卫东，面孔扭曲。
“16级干部！！！你当时是16级干部！！？”
“是啊，本来是有机会向上发展的，可是后来我选择了外调，去外地搞实业了。”
曹卫东平淡的说道。
“当时国内提倡沼气能源，我就去了通泉市，搞了个能源厂，有千人规模，做的是沼气设备，这一晃眼已经十几年过去了，也不知道当年那些老伙计怎么样了。”
“！！！？”
王孔文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。
“16级干部，后来还当了千人大厂的厂长？”
曹卫东脸上带着几许唏嘘。
苍天啊！
此时此刻，王孔文只想仰头呐喊，然后抱头痛哭。
那可是16级干部！
他毕生的追求啊！
可对方完全是一副无视的模样，这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。
他此时才认识到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，有时候比人和猪还要大。
曹卫东继续说道。
“是啊，那时候我们厂生产的沼气设备是最顶尖的，通泉牌和振华牌，你应该听过吧？”
王孔文终于回过神来，顺着曹卫东的话说道。
“当然，这两个沼气池的品牌可是驰名商标，谁不知道呢.......”
“等等，你说什么，这两个品牌也是你开创的？”
王孔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曹卫东没有理会王孔文的激动。
而是优哉游哉的用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鸭肉。
消息已经传出去了，也不知道曾经的那些老友们，能不能收到自己传递的信号。
在招待所休息的时候，他也到大街上转了一圈。
顿时感到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觉。
当年的那些亲朋好友们，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寻找。
因此他故意将当年的一些信息透露出来。
如果那些人还在，肯定会来寻找自己。
他把玩着酒杯，目光幽幽。
........
酒过三巡。
双方喝的也差不多了。
王孔文醉醺醺的叮嘱道。
“许安，曹先生可是咱们的贵客，你一定要把他们送回去。”
许安拍着胸脯，对着饭店门口的石狮子说道。
“领导放心，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曹卫东无语。
“我就住这附近，不用管我，到是你们要不要紧？”
王孔文、许安：“不用！”
曹卫东耸了耸肩，只能同意让许安送自己回去。
他让徐爱国搀扶着许安，自己则在旁边跟着，一边往回走，一边问道。
“许安，你去过故宫博物馆吗？”
许安迷迷糊糊的说道。
“当然去了，我跟你说，那里的规模老大了。”
故宫博物馆位于四九城中心位置，在紫禁城内，是在明、清两代皇宫及其收藏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综合性博物馆，也是神州最大的古代文化艺术博物馆，第一批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，同时也是世界三大宫殿之一。
不管是四九城本地人，还是外地来BJ旅游的，都要去趟故宫博物馆。
曹卫东点了点头，然后开始询问故宫博物馆的各种细节。
许安知无不答，答无不尽，如竹筒倒豆子一样，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曹卫东。
曹卫东点了点头。
许安这时候醉醺醺的说道：“曹先生，你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曹卫东随意说道：“哦，这次机会难得，我打算去趟天安门，然后再去博物馆看看。”
许安醉眼朦胧的看着前面，暗中将这话记下。
......
另一边。
王孔文和其他几人分开后，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几步，被冷风一吹，顿时一阵恶心感传来。
他急忙找了颗大树，双手扶着，背脊低垂。
半晌。
王孔文直起身，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。
“16级干部，轧钢厂采购部主任，还是振华沼气厂的厂长，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记录。”
“这事要向领导请示.......额.......”
正想着，又是一阵恶心感传来，同时大脑晕乎乎的，意识飞速消散。
他摇了摇头，将刚升起来的念头压了回去，认准回家方向，然后......
噗通。
他直接栽倒了下去。
然后就这么趴在地上呼呼睡去。
......
一夜无话。
次日清晨，许安打着哈欠来到招待所，看到曹卫东正在餐厅里吃早餐，于是迎了过去。
“曹先生，真是不好意思，今天的谈话临时取消。”
曹卫东愣了下。
“怎么了？”
许安头疼欲裂，他用手拍了拍脑袋，然后苦笑着摇头。
“昨天晚上王科长喝多了，醉的不省人事，好在被过往的路人发现，折腾了好久才回家，到现在也还没有恢复过来，所以只能延期了。”
“对了，今天你可以在四九城自由活动，我记得昨天晚上你问我博物馆的事情，我特意找了两张门票，你们可以过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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