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轮扬起的灰尘模糊了日光，早风穿过清冷的街道在单薄的房屋里叮咚作响。引擎声吓跑墙上的瘦猫，一只只野狗追逐着车轮，直到筋疲力竭才停下。
莫洛托手把着方向盘，穿梭的光影打在他如丧考妣的脸上，让人觉得人生了无生趣。
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，或者就不应该接那个电话，不然现在他还搂着自己的小娇娘躺在被窝里进行生命的运动。
他偷偷从后视镜看了后面的两个人一眼，正好对上镜楼清冷的目光。
赶紧低下头，心跳和脚下油门同时加速。
徒河问道：“还有多远？”
“回老爷的话，还有十分钟路程。”莫洛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。
徒河嗯了一声，转头望向车窗外面。
初升的朝阳也照不亮这里的街道，光源像是有选择一样，只光临寥寥几家住户，寻常人家里只能分到几丝光明。
根据老局长日记得到的信息来看，他是在巡查完一个至尊烈阳的据点后，发生的变化，而且失踪的人也绝对跟至尊烈阳脱不了干系。
“那个，老爷容我再多嘴问一句，您之前说的是在开玩笑对吧。”莫洛托小心翼翼的说。
“不是哦，我是认真的。”徒河掐灭了他最后一点侥幸心理。
之前在酒馆的时候，徒河说让他帮忙，莫洛托死活不乐意，说什么也不肯带他来。
于是，镜楼也不乐意了，经过一番友好交流之后，莫洛托终于同意。
上车之后莫洛托腿一直在抖，他现在的行为毫无疑问是背叛教会，一旦被发现，下场肯定好不了。
可若是不答应，下场也一样好不了。
后座那两个人，随时随便哪个人都能打死他。
一路上走的如履薄冰，生怕一不小心就掉河里淹死，而像他这样的人注定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。
前方出现一个十字路口，路口左边距离徒河他们五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栋突兀的建筑，外表装修与周围一圈平房建筑格格不入。
徒河伸过头望向那边，从外面看去，那是一栋三层的写字楼，没有任何涂装的外墙裸露着水泥，一扇扇方形的窗户单调又缺乏品味，整个一粗制滥造品。
即使是这样，也比下灯区大部分住宅要好得多。
至少看上去不会是冬凉夏暖。
之前有说过，拆迁之后的下灯区住民门都搬到了南边的老楼区，那里的老房子们墙皮脱落，窗户都是破的。每到冬天，窗户就要用塑料布封起来，或者用破布拧成团将窟窿眼堵上防止寒风灌进来。
每一栋住宅都展露出符合它们年龄的姿态，有的半截身子都入了土。
与那圈老楼相比，写字楼就像是一个敦实矮小的壮小伙，棱角分明彰显自己的力量。
徒河说道：“把车停到这里就可以了。”
在靠左边的路口停下车，敞开车门徒河与镜楼下了车。
徒河走到驾驶座门前敲了敲车窗，笑眯眯问道：“你不跟我们一起来？”
莫洛托苦笑道：“请您至少给我点思考时间。”
“还想什么，从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时候，至尊烈阳就已经将你划进黑名单，你现在是走是留都已经被打上了叛徒的标记。你是想躲躲藏藏一辈子，还是跟我们站到一起？”徒河问道。
莫洛托低下头眉毛上移说，“您知道至尊烈阳的主教有多厉害吧。”
徒河笑着说道：“知道啊，他还差点杀了我呢。”
已经打过照面，还差点被杀了您还敢这么莽？
“我不去，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。”莫洛托双手握着方向盘，打定主意不下车。
镜楼走到车门前，就要把他从车窗里揪出来，莫洛托吓得差点大叫。
徒河握住镜楼的小手，然后对莫洛托笑了笑，“人各有志，不可强求。你不愿意来就算了。我们离开半个小时后，你是要走还是再联系至尊烈阳的人都随你。假如之后我们再遇到，而你出现在至尊烈阳那边的话，我一定会先做掉你。”
莫洛托额头冷汗密布，他喉咙干燥地点点头。
徒河拉着镜楼后退一步，说道：“那就此别过，您保重莫洛托先生。”
望着二人终于远去的背影，莫洛托弯下腰，脑袋磕在方向盘上，胸口剧烈起伏，然后他直起腰，从车子里的冰箱中翻出一瓶酒，抓了两次才抓起来，扭开盖刚往嘴里灌了一口，爆炸声就传了过来。
酒水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，莫洛托一手拿着酒瓶，目光直直望着着火的建筑说不出话。
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方向盘旁边的对讲机呼唤支援，徒河的话忽然回荡耳边。
他想了一下之后，又放下了。
猫着腰，缩着肩膀躲在仪表盘下边，只把鼻子以上的部分露出来，两只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外面。
无视前方的警告人员，徒河说了一句睡觉，就令他们失去了抵抗能力。
面对屋内冲出的武装人员，镜楼抄起手中刀刃，一个闪身与他们交错而过，武装人员像萝卜一样纷纷倒地。
徒河向监控器挥了挥手，监控室的人咽了口唾沫，接着屏幕一黑，失去了图像显示。
办公楼三层的一位黑衣牧师问道：“外面什么事这么喧闹？”
保安队队长放下对讲机说道：“是敌袭。”
牧师皱了皱眉，“主教大人果然猜对了，他们有几个人？”
“两个。”
牧师哈了一声，“才两个人就敢来袭击我们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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