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年前自己撒泼打滚，连哭带嚎的都没能留下她，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到。
诺恩斯看着柔柔弱弱的，可一旦真的决定了什么事，很少有人能劝住她，拦下她就更不可能了，谁能拦下一个事事都走在你前面的人？
诺恩斯看向门口，“你把他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。”
歌莉娅又倒了一杯酒，放在腿上，“想让他在你这边露露脸，留下个印象，谁成想弄巧成拙了。”
歌莉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酒杯，问道：“我还有多长时间？”
诺恩斯仔细看着歌莉娅的脸，“不好说，至少六十年吧。”
“别开玩笑。”
“把酒戒了的话，还能活的更久。”
歌莉娅指着桌上的酒瓶，“我现在就靠这玩意儿当止痛药，没了它，我连觉都睡不着。”
内脏破损，只能靠手术治疗，想要痊愈只能慢慢恢复，可在云阿玛哪儿有时间给自己安心养伤。
而且还不能暴露给其他势力，不然就会是一场灭顶之灾。
自己倒是无所谓，这辈子也算是风风光光过了，可下面的兄弟姐妹们不行，他们有的还年轻，不能折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。
诺恩斯问道：“你是怎么受的伤？”
格力要惊讶问道：“你不知道？”
诺恩斯气笑道：“我是占卜师，不是神之眼，我无法看到所有事情的发生过程。”
歌莉娅突然放声大笑，笑的酒杯都端不稳，琥珀色的液体从杯中溅出落在她的大腿上。
诺恩斯没好气儿地使劲拍了她大腿一下，“说不说？”
歌莉娅哎呦一声，赶紧收敛笑容，可脸上还是忍不住荡开一抹喜意。
一直以来，她都认为诺恩斯是披着人类外衣的神明，她无所不知，无所不能，她来时无从抵抗，去时不可阻挡，她身披霞光，名为睿智，星河在她的眼中流淌。
她就是神。
两人之间的差距就是人与神之间的差距。
可是现在神问她是怎么回事儿？她也有不知道的东西。
还有比这个更宽慰人心，值得高兴的吗？
反正歌莉娅自己是想不出来，就算自己的伤势痊愈也没有这个发现来的更令人喜悦。
歌莉娅还在傻笑，诺恩斯有点生气，“不说拉倒。”
“别别别别，我说，我说。”歌莉娅赶紧拉住诺恩斯手臂，摇晃着撒娇，“求您了，听我说一下吧。”
诺恩斯这才重新坐下。
歌莉娅清了清嗓子，说道：“是那群波利亚人干的，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会异能的，将一辆卡车丢在我身上。幸好我命大，才没有当场挂掉。”
异能？灵觉者吗？
诺恩斯右手放在腿上，左手放在桌上手指轻叩桌面，眼中流光闪动。
歌莉娅随即又痛饮了一口酒，笑道：“虽然那家伙后来也被我打成筛子，那群波利亚人也被我揍服了。”
诺恩斯问道：“那个会异能的，是哪儿来的你知道吗？”
歌莉娅摊手道：“我上哪儿知道去，你又不是不清楚云阿玛这个地方，什么飞禽走兽都有，估摸着是从外面跑来这里的杀手避难吧。”
诺恩斯问道：“有没有想过去外面，别的城市中可能有治疗你的办法。”
歌莉娅摇摇头，说道：“离开这里哪儿有那么容易，且不说方圆几千里都是黄沙，还没等走出去就先死了，再说，像我这种人，在加帕斯坦官方上早就有记录，不允许随便出境。”
她看着酒杯，笑容温和道：“我这里还有兄弟姐妹在，不能扔下他们不管。要是我没了，他们也会被其他的势力剿灭。”
诺恩斯站起身，走到歌莉娅身后，摸了摸她的脑袋，然后将她抱在怀里，温声道：“当年的小丫头长大了。”
歌莉娅脸上泛起一丝红晕，有点不好意思。
她推了推诺恩斯，嘟囔道：“别老把我当小孩儿。”
诺恩斯笑道：“你就是个小孩儿呀，一个臭屁的小鬼。”
许多年前，在云阿玛内部中心的一个小巷中，跑进来一个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瘦削少女，手上拿着滴血的刀，为给朋友报仇，孤身一人杀尽一个大势力下属堂口的所有人。
少女拦住她的去路，说道：“你如果肯救我一命，我的命就是你的了。”
诺恩斯救下了她，歌莉娅就成了她在云阿玛的盾。
“呐，诺恩斯，我是不是真的活不长了？”歌莉娅轻声问道。
诺恩斯眯眼笑道：“是呀。”
歌莉娅沉默了下来，随即笑道：“临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，也算值了。”
自那晚懂事以来，看到的是她，死前又能看到她，老天爷对自己算不错了。
诺恩斯直起身拍着她的脑袋，“你的运气一直都很好，也是你命不该绝。”
歌莉娅抬起头，疑惑道：“啥意思？”
诺恩斯捏捏她的脸，笑眯眯道：“你有救了。”
“啥？”
时间稍微往前一点。
徒河被克雷格带着前往布衣社各个部门参观，猫儿与崇武跟在他身后，徒河被夹在中间。
怎么感觉像是看押刑犯前往牢房？
徒河内心吐槽。
每到一个地方，克雷格就停下脚步为徒河介绍。
徒河也适时的提出几个问题，既不会显得喧宾夺主，又不会显得过于外行。
一圈下来，徒河发现这里的管理机制有点像军队的方式。
克雷格解释道：“我们这里的教练曾经是某个国家的少校军官，因为谋杀长官逃亡到这里，这里的训练方案大部分出自他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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