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悲而不伤。
因为他知道，老兵不死，只是凋谢！
在他们凋谢之后，会有新的花朵，在他们的根茎上生出，代替他们活着，热烈盛放！
正如薪火相传，永世不息，这就是他们身为军人，一代接一代的传承！
正如此刻的万里敖，握着他的手一样！
龙啸云再斟酒。
二人再喝。
一杯接着一杯。
直到壶中的酒，已空。
万里敖才意犹未尽地，打了个嗝儿，擦去了脸上的泪水，转而大笑起来：
“龙尊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一看到你，我就想起了几十年前，我们打仗的时候，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！”
“直到现在，我都还想不通，那时候明明那么危险，到处都是枪林弹雨，飞机大炮的，随时随地都可能死无全尸！”
“连我现在想起来，都忍不住心惊肉跳，吓得饭都吃不下去。”
“可是，我们大夏的军人，为什么只要一穿上那身军装，扛上枪，就什么都不怕了呢？”
他忽然望着龙啸云，“龙尊，你打过的仗，应该比我这个老头子，还要多的多吧？”
“这么多年，你……你怕过吗？”
龙啸云笑道：“其实，我也怕过。”
“我害怕自己，死在沙场上，化作天地间的孤魂野鬼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。”
“但，我从未退却过。”
万里敖怔住了。
他实在没想到，像龙尊这样的人，竟然也会怕？
他迟疑了片刻，喃喃道：“为……为什么？”
一抹炙热的光芒，在龙啸云的眼中，升腾而起。
“因为相比起死，我还有更怕的东西。”
龙啸云沉声道：“我害怕我们的国家，四处燃起战火！”
“我害怕我的同胞，从此无家可归！”
“我害怕我们的土地，被敌人践踏得千疮百孔，遍体鳞伤！”
“我连做梦，害怕这些场景，出现在我的眼前！”
他也同样，握紧了万里敖的手，“所以，从我背负上，‘大夏龙尊’这个称号起，我就告诉过自己——”
“我龙啸云这一生，永远只能一往无前，绝不可能后退！”
“同样，我可以死，但，却绝不能败！”
万里敖闻言，心神震动！
他挣脱了龙啸云的手，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！
就像年轻时，他曾面对自己的长官那样，同样向着龙啸云，稍息立正，行以军礼！
“龙尊……谢谢你！”
龙啸云也起身。
稍息立正，行以军礼！
“万老爷子，我向你保证，我龙啸云只要一日在世，我大夏便无一日，为外敌所侵！”
“若有战事，我召之必回，亦必慷慨赴死！”
天地寂静！
漫天星辰的见证下，大夏战团的两代人，在这西北高原上，再一次完成了传承，与交接！
而龙啸云的心境，也在这一刻，彻底趋于圆满！
所以。
战斗的时候，到了！
突然之间，二人都清楚地听到——
不远处的天空中，忽然响起了，一阵暴雷般的机翼声！
终于，来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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