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老刚一出审讯室，外面的林建南和汪觉民等人瞬间就围了上来。
刚才他们观看了整个审讯的全过程。
那心情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，起起又落落的。
该说不说，楚老的审讯成果是斐然的，毕竟让钱四海的情绪出现了那么大的起伏和波动。
要知道审讯说白了，其实就是一个调动嫌疑人情绪的过程，无论是喜悦，愤怒，还是痛苦。
只要有明显的情绪变化，就说明戳中了他的敏感点。
按理说这种时候，才是最容易审出结果的时候，但现在楚老却突然放弃审讯，所以众人都感到十分疑惑。
“楚老，您怎么突然就出来了？为什么不继续审下去？”林建南走上前去，语气焦急地询问道。
楚老却摇了摇头，叹一口气，缓缓答道：“再审下去也没什么意义，他是不可能再多说什么了！”
“楚老，可是……您就不再试试看嘛？”林建南脸色难看，如果真把这个钱四海放走，那他这个局长可怎么跟苏南市的群众交代呀？
而且最关键的，这个钱四海还出言威胁自己的儿子。
这他娘的，是个当爹都忍不下这口气呀！
“建南呀，审讯说到底只是一种科学，毕竟不是魔法，它不是万能的！而且这个钱四海的心理防线远比你我想象的强大的多，这次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！”
“可是，楚老，您不是已经找到突破口了嘛？就是钱四海的那个什么女朋友，您不能总是听信他的一面之词，他说死就死了吧！要不然我现在就派人去找，我就不信找不到。”
“林建南，你冷静一点！”楚老少见的语气如此严肃，“无论那个女人是否还活着，我们都不能找她！在还无法对犯罪嫌疑人定罪的情况下，就将我们的猜测告知其亲属，这属于逼供！”
林建南闻言瞬间冷静了下来，刚才他确实有些着急了。
但他心里不服气啊！
难道这次还要让钱四海逍遥法外嘛？
想到这里，林建南重重地挥了一下拳头。
其实楚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去找钱四海的那个女朋友。
所以她究竟是否还在世，影响不大。
楚老只是想借此敲打钱四海，看看他会不会承受不住压力，选择交代一切。
但结果显而易见，楚老失败了。
没办法，警察办案就是存在各种各样的掣肘，因为他们无法像犯罪分子那样的不择手段。
所以面对本身就已经十分狡猾的犯罪分子，警察只有表现得更加智慧，更加高明，才能用合法手段将犯罪分子捉拿归案！
“那楚老，我们现在就只能坐以待毙嘛？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钱四海那么嚣张跋扈，肆无忌惮地威胁我们的警员，然后让他大摇大摆地离开这里嘛？”最后，还是汪觉民实在憋不下这口气，出声问道。
楚老思考了片刻，随后开口说道：“你们不是还抓了钱四海的几个手下嘛！要不然我一会儿再试着审一审他们，看看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来！”
尽管楚老提出了解决方案，但众人知道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！
其实在对钱四海进行审讯的同时，警方对那些小混混的审问也在同步跟进。
只不过效果同样不是很理想。
那些小混混都是团伙的外围人物，知道的事情并不多。
现如今也就只能看楚老能不能创造奇迹了。
但就在这时，又是林泽，再次站了出来，“让我再审一次钱四海，我有办法能得到他犯罪的证据。”
林泽说话声音并不大，但却有一种不容否定的决绝。
众人面面相觑，不知道林泽到底要搞什么鬼。
要知道连楚老都无法搞定钱四海，你一个小警察又能做什么？
林建南心情正烦躁，听了林泽的狂妄言语，皱着眉呵斥道:“回去，回所里给我消停呆着，这儿还轮不到你胡闹！”
但这次林泽却绝无仅有地硬气了一次，直视着林建南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局长，求您让我试一试，可以吗？”
这下轮到林建南哑口无言了，说实话，这还是儿子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自己的命令。
但同时，他也从儿子的眼中读出了那份决绝与坚定。
他不是不知道钱四海刚才的威胁对林泽的影响究竟有多大。
而且他也非常清楚，儿子和他一样，都对家人看得非常重要。
但也正是因此，他才害怕儿子进去之后，一个控制不住，犯下错误，到了那时候，就真的为时已晚了。
眼见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，还是汪觉民率先站出来，当起了和事佬。
他先是笑呵呵地为林泽求情，“哎，局长，您别生气，年轻人想着建功立业是好事，您可别怪罪林泽。”
紧接着，他又扭头对林泽假模假样地呵斥道：“小泽，怎么跟局长说话呢，快向局长道歉！”
但显而易见，双方都没有对他的煞费苦心领情，依旧对立僵持着。
这可让他十分尴尬，不得已之下，他只能向楚老挤眉弄眼起来，这里他最为德高望重，出面调停最合适不过了。
但谁料楚老却仿佛故意的一般，死活不正眼瞧一下汪觉民。
这搞得汪觉民整张脸都快要抽筋了，却还无济于事。
最后还是王方出面打了个圆场，要不然就汪觉民那张脸，明天说不得就得跟中风了似的，有一半不好使。
“局长，如果林泽同志想试一下就让他试一下吧！反正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，大不了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嘛！”
“要不然您说呢，楚老？”
虽然是副队长，但人情世故这方面王方可比汪觉民更在行。
这种事情直接说出来就好，还在那暗示个什么劲呢？
人家要是打定主意不搭理你，就看你有辙没辙？
而楚老这边，也并没有事不关己，高高挂起。
他其实一直都在仔细观察林泽，似乎想看出来林泽说出这句话的底气究竟何在，但很可惜，他什么都没看出来。
不过他倒是很好奇，一会儿这个年轻人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。
所以面对王方突然的提问，楚老沉吟了片刻，居然也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，“我感觉，其实让他去试一试也好！”
没想到楚老居然也对林泽的提议表示赞同，林建南虽然气不过，但也无可奈何。
最后索性扭过头去，不再发表意见。
眼见自己的提议算是成功通过，林泽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从出了审讯室开始，钱四海的威胁就仿佛魔咒一般，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。
这让他知道，有些事情是自己必须要去做的！
所以他才能鼓起勇气当面违抗林建南的命令。
而刚才楚老说了这样一句话，审讯不是魔法，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是他也无法改变。
但由于系统的存在，林泽坚信别说是魔法，就算是奇迹他也能创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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