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喜欢哪一个？”
正准备摸一摸面具的青戈闻言一愣，就要飞走，却听到一阵轻笑声。
“哈哈，你在害怕我，胆子可真不大。”
青戈闻言回头，就见那少年睁开一双清冷的黑色眼眸，好笑地看着他。
青戈有些警惕。
他可见多了扮猪吃虎的家伙。
“我没有恶意，只是没有银钱，来这里暂住一日，明日就该离开此城了。”少年的声音清冽，没有一丝虚假的意味。
让人感觉他漠不关心这院中的精怪鬼物。
青戈闻言，身形顿了顿，可就是这一顿，就听见一阵铃声……整个鬼身都被束缚住了。
“嗖！”
少年还盘坐在石板上，而青戈整个鬼都被拉到了少年身前。
只听少年道：“城东王家大儿，喜结新婚，却因为一小鬼惊吓导致阳不再振，遂拿出大量积蓄，连夜修士前来抓捕。”
“呵呵，你这小鬼胆子够大，竟然还呆在城东，倒是少了我一番功夫。”
少年笑看青戈，青戈只觉得面色涨红，他辩解道：“我只是变化成了他媳妇，谁知道他一揭盖头就晕过去了。”
少年笑意不止。
“是啊，变成一个满脸麻子长疤，一笑还满嘴黄牙的老丈人。”
青戈眼珠子狂转，他发现这少年还是炼气三层的气息，那束缚他的力量是来自那青枝。
一股鬼气从青戈体内迸发，转眼间，青戈的身上冒出了青黑色的羽毛……
这股诡异掺杂着杀意，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不少。
少年见此，轻轻摇晃青枝，打断了青戈爆发血脉中属于姑获鸟的力量。
“呃…”青戈的爆发突然被打断，显得有些虚弱了起来。
“姑获诞子，是乃大凶之兆。”少年轻轻看了青戈一眼道：“姑获鸟乃鬼母之念，你修行的是《鬼母经》吧，此经需成鬼蜮方可显露真凶，你身上戾气极浅，倒是没有堕落去害人饲鬼。”
青戈感觉自己身上的束缚消失了。
但他不敢逃跑，这人的青枝看样子是宝物，能轻易抓住他。
但是青戈不服，细声道：“不就是仗着宝物逞凶嘛。”
这世间的修行之法并非高阁之物，近乎每个生灵都会基础的纳气法决，可修士有壁，天资就是一道天堑。
凡是不筑基，皆为凡人，当然，即使是筑基了也是凡尘客，不过是能称作炼气士罢了。
而筑基之下，不达炼气六层者，都不过是多些力气，一些小术都难以施展，和普通人没有区别。
这也是青戈见到少年炼气三层就不放在眼里的缘故。
但没想到，这家伙竟然身怀重宝，难道不怕被抢走吗！
青戈的眼神里都是话，少年轻轻看了一眼，指着青枝继续道：“喜欢哪一个？”
青戈不明所以，闭嘴不答。
少年见状轻轻摇晃青枝。
就见整个小院荡漾清波，瞬息间，所有躲藏着的妖精鬼怪都显露了身形。
“修士大人，我们，我们都是好妖！”断墙上的花妖见状出声。
其余小妖小怪也紧忙出声。
一时间院内嗡嗡作响。
少年出声道：“抓你们无用。”
一道青波荡漾，院内所有的妖精鬼怪都定住，无法再言语，逐渐地，它们身上的修为消散，在青戈的眼中逐渐归于平凡。
虽然无声，但青戈似乎听到了无数的呐喊求饶。
这些妖物觉醒灵智岂是容易的？
青戈浑身冰冷，本是鬼躯的他害怕得颤抖。
这少年看似温和无害，但下起手来比屠杀还可怕。
这是威胁……
青戈宁愿被修士抓住变成家养的小鬼也不想道途弥散，化作一缕青烟。
最起码变成家养的小鬼还有可能噬主，破开危局，继续仙途。
若是灵性全无，就真的全无了。
这少年给了自己选择，青戈想还有机会。
“青狐面具，我喜欢那个。”
青狐面具。
少年闻言道：“世人皆慕仙，为什么不要这个仙人呢？”
“我想若是给别的小精怪选择，他们都会选择仙人。”
世间只有人能修成道体。
而万事万物都以化形为道体为先，只有道体才是最适合修行仙道的。
这也是青戈不想彻底死亡，变成鬼的原因。
有一半是人，他就不用费尽心机化形，何况鬼是人所化，所谓覆水难收，失去人身的鬼，想要修成道体比一般的妖物都难得多，桎梏重重。
青戈面对少年的问话他道：“你说让我选择喜欢的。”
少年轻轻点头，就见他从青枝上摘下青狐面具。
对着青戈一晃……
青戈大脑晕眩，整个鬼躯都被青狐面具吸入其中。
他心道，自己是要被做成器灵了……
一些修士就喜爱用人的灵魂充当器灵，以此增强器物的灵性与力量。
……
“轰！”
天空一声雷鸣，青戈从睡梦中惊醒！
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。
“嗯！”
青戈脑海震动，紧忙望向周围。
还是那个被荒废的小院，他躺下休息的还是那块石板……似乎刚才的都是一场梦，没有什么少年，更没有那可怕的青枝。
“呼…吓死我了，还以为有了个主人，天天要被驱使呢。”
这也是青戈不敢暴露自己的原因之一，他是天生的上等器灵之选。
“嗯？”青戈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，毛茸茸的。
“青狐面具啊！”青戈惊叫一声，就想把面具丢开，却感到自己与面具已经连成了一体。
“麻烦了……”青戈蹦地跳起来，左右看看。
“小狮子，小白兔，小白鱼，大花花……”
没有人回应。
青戈望向断墙上的蔷薇花，上面一点灵性也无。
“不是梦…”可是他没有成为器灵的束缚感，也没有什么主人。
那少年呢？
等等，我怎么忘记了那少年的样貌，只记得那双清冷的双眸，带着淡淡的笑意和……纵容？
“轰！”惊雷再起，青戈抬头一瞧，原本万里晴空的天穹，在他的眼中瞬息间拢上了乌云。
遮天蔽日，整个夕城恍惚中就像是回归了黑夜。
可“今夜”无月，是为凶兆！
“呼！”冷风吹过。
“砰砰砰！”狂风紧随其后，被荒废的院内卷起喧嚣，破烂的木板被吹得砰砰作响！
“轰隆！”
一道电火在乌云中闪烁，从西至东，划破天际，映照出云间的血红之色。
滴答…
雨点滴落。
一股妖气和鬼气混杂的雨水落在青戈的面颊上。
“大妖围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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