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还是韩帝第一次听到老者说话之中带着几分感慨。
“这是什么茶叶？”
“来自奈何桥旁边的孟婆树，千年一产茶，一次不过十几斤，由忘川河水的精心浇灌，吸收了不少来往亡魂的精华。”
“竟然是这样。”
韩帝摇了摇头，有几分惊讶。
老者也是品了品茶水，然后轻轻的放下。
“可以问你的疑惑了。”
韩帝点头，问出他的第一个问题：“你的真实身份是谁？”
老者嘴角似乎有些上扬，早已猜到了韩帝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。
“我生前的名字为韩沧流，道名修山，天师门第一任天师，算起辈分，应该是你的祖先。”
此话一出。
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亮。
韩帝听着表情愈发的复杂起来。
“你就是修山道人，近代的第一个品级者，开创历史上的修武热潮时代的那个先驱者。”
韩沧流摇了摇头：“我可不是第一个品级者，你比我更清楚万年之前的那些事情。”
这话让韩帝陷入了沉默。
这韩沧流，还真是无所不知。
“第一任天师......”
这个身份，让韩帝也有几分喟叹。
韩沧流淡淡说道：“如今的天师门，的确是落魄了，那名为乾象的小儿，想要顺利走上天师掌门之位，为时尚早。”
“然而，天师门落在那群老人的手中，只会衰落的更快。”
“想要重振天师门，还需那乾象小儿。”
“他才是天师门的未来。”
一针见血，韩沧流直接道出如今天师门的弊端。
韩帝回忆起族谱。
在族谱之上，似乎真的有韩沧流这么一个人。
但是韩帝完全没想到，这个韩沧流竟然来头这么大。
他们韩家在历史之上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大人物。
第一任天师，加上修山道人的双重身份。
任谁也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吧。
“我有一个问题。”
“问。”
“为什么这副画像上的人，跟我如此相似？”
韩帝目光盯着大厅之中那副巨大的画像。
老者看了一眼画像。
然后目光重新回到韩帝的身上：“自然和你是想像的，如果不像才是出了大问题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韩帝更加一头雾水：“这副画像之人不是你吗？”
老者点头：“的确是我。”
“但也是你。”
沉默。
长久的沉默。
沉默的只剩下韩帝的呼吸声音。
这句话无疑于给韩帝一个巨大无比的冲击。
是我。
也是你。
韩帝心头的迷雾如同狂风吹拂一般，迅速散去。
他终于明白了。
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黑衣老者的时候，无意之中看到他的脸，感觉内心极大的熟悉感！
似乎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一样！
他现在反应过来，那黑衣老者的脸，正是他老去之后的模样！
所以才会感到如此的熟悉！
韩帝的声音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。
“你说，这幅画是你，也是我。”
“这话又是什么意思？”
老者看着韩帝略带紧张的表情。
他的表情，终于露出缓和的笑容。
“因为啊。”
“我就是你，你就是我。”
......
韩帝闭上眼，不断地平复所听到的极大的冲击。
眼前的老者。
他的身份，第一任天师，修山道人，韩家祖先。
三重身份都是他自己？
韩帝已经无法确定，他现在究竟还是在虚幻的梦境之中，还是就是在无法相信的现实之中。
“你，你是活到还是死的？”
韩帝盯着眼前的老者，难以置信的问道。
老者慢慢起身。
“我吗？早已经死去了。”
“现在和你对话的，只是藏在你记忆深处关于前世的我罢了。”
韩帝的身体一颤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现在所在的环境，所见到的一切，其实都不是真的？”
老者慢慢的踱步。
“是真的，但是你所见到的一切，乃是封印在你记忆深处的记忆的一个投影。”
“这个潜意识随着你进入凶墓之后，便是发挥它的作用，它在一步步引导你的前进，直到你抵达这里，了解所有的一切。”
这一刻。
韩帝果然是感觉自己的脑海之中多了不少的东西！
百年前的记忆！
修山道人，第一任天师，韩家先祖！
种种记忆全部迎面而来。
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在韩帝的头颅之中，仿佛要炸裂开来。
让他眼神一阵模糊，看不清楚眼前的视线。
老者平静说道：“这是正常现象，等你熬过痛苦期，一切都好了起来。”
过了一会。
韩帝的表情变得无比的复杂。
纵然他满头大汗，但是他仿佛经历了一场地狱的洗礼一般。
他的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。
韩帝终于明白，为什么音沐看不到黑衣老者。
这是只有他能够看得见的。
因为只是他的一个记忆。
记忆投射在他的眼前，同他进行对话，让韩帝误以为有这么一个人。
但是实际上。
至始至终，如果在外人看来，就是韩帝不断地自己和自己对话的过程！
可是韩帝陷入这个情况之中，自己根本就不知道。
“我的前世，竟然是修山道人，第一任天师，韩家先祖。”
韩帝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。
两世的记忆发生冲突。
直接让韩帝的价值观，想法等等发生了巨大的冲突和变化。
许多事情的认知上，让韩帝变得极其的矛盾无比。
韩沧流死后，经过转世几代，最终又回到了韩家这一血脉之中，成了如今的韩帝。
一切像是命运之中的既定轮回。
韩帝知道，从韩沧流的记忆之中，他也在寻找这命运的难题。
因为韩沧流怀疑，他也是前世某个韩家之人的转世。
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。
所以韩沧流付出毕生的代价，以身坠入轮回，于今日在韩帝身上印证了这一点。
可以说，现在的韩沧流是韩帝，韩帝也是韩沧流。
至于天师之名，第一任天师，这对于目前的韩帝而言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身份。
突然。
韩帝在记忆之中，搜寻到一个让他浑身一震的事情！
关于他的父母。
死亡的秘密。
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！
这场表面由潜龙发起的惊天阴谋，正在逐步通往更深层次的黑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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