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祖刚踏足其中，扑面而来一阵浓烈的气息，这股气味夹熏纸的硫磺、纸张发霉的气味等等。
聂双竹不禁捂住鼻子，味道太冲，她有些不适应。
“少爷，这里没什么好看的！”
“逛逛片刻，稍后带你去喝茶！”
书店里，一位胖胖的老头，正坐在柜台后，翻开身前的两叠书册。
他动作慢条斯理，翻开一页页纸张，查看里面有无虫蛀、受潮。霉变等情况，以及字迹是否齐全清晰、有无缺页少纸等。
“随便看看！”
王祖和聂双竹进门，老者头也不抬，让他们自行挑选。
这个环境，王祖喜欢，仿佛回到大学时光，在校门两侧的旧书店淘宝，若能以十块钱买两本好书，便能让他乐上一天。
王祖站在一个书架前，目光粗略扫过，发现果真如聂双竹所言，都是些占卜医术、志怪小说、天文历法、农桑匠作的杂书，关于修行的一本没有。
“嗯！”
王祖取了本《神农补注》，看到里面记载种植庄稼、侍弄果蔬植物的方法，有些积累的经验、手段和器具，倒是挺有见底。
这便是书籍的拥护，沉积千载岁月的精髓，一张纸、一颗字，都有着文明的弧光加持。
“少爷，我就说了，这书店里面，没什么好东西！”
聂双竹转身，偷偷看了老头一眼，低声朝王祖说，“你看，凡是摆在架子上的书，都被他亲手过一遍，但凡有点价值，都会被挑选出去，剩下的都是杂书。”
王祖注意到，老者看似专心致志，却在偷听二人谈话，聂双竹说话时，他嘴边撇开，露出不屑的冷笑。
“杂书最好，少爷最爱看杂书！”
王祖将手中的农书，随手交给聂双竹，“收好，待会儿付钱购买！”
聂双竹点点头，“少爷，你喜欢就好。”心里想着，都是些乡间搜罗的旧书，无需灵石，花些铜钱金银就行。
王祖又取出一本《一心居杂谈》，里面都是些短篇小故事，是以文人手笔记载各种奇闻异事，多有修炼者相关的事情。
“有趣！”
王祖看得入神，里面的故事，以凡人的眼界，记载修炼者游戏人间留下的传说，别有一番滋味。
“这个也好！”
啪嗒，书册落在聂双竹手上。
随着王祖往前走，一本本旧书被抽出，不知不觉间，聂双竹怀中的书册，已经有了高高一摞。
“咦！”
王祖翻开手中书册，封皮上写着《鬼工秘录》，乃是一位绝顶工匠记录毕生的心血。
“好，这百足蜈蚣舟的制法，早已经失传了，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，买了！”
聂双竹接住王祖扔来的书本，心中不断埋怨，“少爷你小声点，不知道买东西的时候，千万别大呼小叫，让商家看见，又要趁机坐地起价了！”
她转头看柜台前老头，发现不妙，这老头早已停下动作，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。
王祖背过身，再选出一本旧书，遮住自己大半张脸。
刚才那本鬼工秘录，已经被翻查的很干净，甚至连硬皮的封面，书脊的夹层，乃至是扉页的绢丝面，都被拆开仔细检查。
没想到这胖老头，办事倒是仔细，不放过任何细节，杜绝了书中有宝物不知，低价流出去的现象。
而且，根据王祖观察，他收来的旧书，亲手一本本检查，一张一张检查字句，不会漏掉半个字。
因为相传，许多修炼前辈，将功法口诀，夹杂在笔记中，散落在世上留待有缘人发掘。
世上不乏类似传说，读书人在旧书中，看到一段夹杂的口诀，已然得到修炼功法，练成一身法术的故事。
以至于，但凡有见识的书商，都会仔细检查，生怕漏过重宝。
《鬼工秘录》这本书，已经被检查的很仔细，但唯独漏了一张书签，上面画着花草走兽，看上去精致小巧，但也仅此而已。
若是一般人，也就掠过去，书签而已。
王祖却看出不对，这张书签，分明是一张药膳的秘方，为了防止被外人看出，特地不用文字，而是以画面记载秘方内容。
“这下赚大了！”
修炼世界中的药膳，都是各大门派代代相传、逐渐完善的产物，珍贵程度难以想象。
王祖生怕被看出不对，又在店里逛了片刻，选了七八本旧书，方才带着聂双竹回到柜台。
“店东，结账！”
聂双竹上前，将怀中一摞书搁下，取出袖口中的碎银金粒。
胖老头目光扫过，“嗯，正好二十本，就二十颗灵石！”
“什么？”
聂双竹怒了，不过是普通的旧书，就敢开出一本书一颗灵石的天价？
“老头，你也太贪了，这些烂纸，在外面十个大字能买半斤，哪里值二十灵石了。”
幸好在外面，灵石指的是下品灵石，不然聂双竹正要气疯了。
“你别乱开价，这里有一块金子，不用找了。”
胖老头目光冰冷，摇头，“没有二十灵石，休想拿走！”
聂双竹还要和他争辩，王祖在背后开口了，“二十灵石太多，咱们打个折扣，十个灵石如何？”
“少爷，十个灵石也多了，这些旧书加起来，半个灵石也不值。”
胖老头嘿嘿笑道，“小丫头，你退下吧，让你家少爷来说话。”
王祖上前，“店东，十个灵石，卖不卖？”
胖老头摇头，“二十灵石，一分不少。”
王祖感兴趣了，“哦，我这丫鬟说的没错，这几本旧书，加起来连半个灵石都不值啊！”
“我知道，但你出价十个灵石，就意味着，再翻一倍也能承受。”
胖老头指着店里的书架，“我这家书店，本来就不做普通人的生意，我不管你买走这些书，到底为了什么，但想要拿走，就要按照我的价格来！”
王祖笑了笑，“是这个道理，双竹，付账！”
等二人离开后，胖老头得意收起灵石，乐呵呵哼起来，“满天下都是想着捡漏的，哪有这么容易，要真有宝贝，老爷子我早就发现啦！”
过了片刻，一个瘦高的中年人，急匆匆闯进点中，走到刚才书架前，三两下拨弄一番，转身质问。
“店东，刚才那本《鬼工秘录》呢？”
胖老头年纪虽大，记忆却很好，当即回答，“刚才被人买走了！”
瘦高中年捶胸顿足，懊恼不已，“我就差了这么一步啊！”
刚才他进店，看到鬼工秘录中的书签，也察觉不对劲，可惜没带灵石，只好回去向朋友筹借。
等他带着灵石回来，那本书已经被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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